几经折腾,德邦物流IPO再遭中止,只得在9月份重新排队。这是第二次了,距离它第一次申请上市惨遭中止已经过去两年。
对于德邦物流掌舵人崔维星来说,这该是有多丧气啊!如果,2015年第一次申请上市就成功的话,崔维星的德邦是物流第一股。殊不知,中途杀出无数程咬金,申通、圆通、顺丰、韵达先后于2016年在A股借壳上市,中通改道美国IPO,当下获得阿里巨额投资的百世也即将在美国挂牌上市。
就连原本可以让崔维星抱团的王卫,在放下豪言“顺丰不能为了钱而上市,也不会为了上市而上市”没多久,也还是出现在上海证券交易所,为顺丰上市敲钟。这可“急煞”了崔维星。
从1993年到2017年敲钟上市,王卫用了24年;而崔维星的上市路,也许重新排队后就能实现,也许依旧遥遥无期。
过去的2016年,是快递公司上市的最佳机会。可惜,崔维星错过了,这就意味着资本溢价空间变窄,未来的上市之路更加凶险。而且,崔维星已经第二次输在了起跑线上。
崔维星第一次输在起跑线上,是输在快递行业。1996年,德邦刚刚成立,崔维星把目光瞄向零担物流领域,这是一种介于合约物流和快递之间的物流模式,零担运输企业将不同托运人的货物拼车运输,零收整发。
同年,顺丰和申通、宅急送等老牌快递公司开始全力,全面吞噬快递这块蛋糕。等到2013年,崔维星醒悟过来的时候,这些公司在各自不断扩张的地盘上,早已赚得钵满盆盈。
以一个新人的姿态缓缓进入快递业务的德邦,被前辈们远远地甩在后面,只能算二流快递。毕竟,此刻还在磨刀霍霍的德邦,岂能轻易追上在无数场刺刀见红的厮杀中存活下来的前辈们。
在屡屡被调侃输在起跑线上时,崔维星总是显得不急不躁,还执拗地说自己喜欢长跑。他甚至拿龟兔赛跑的寓言故事来为自己做佐证,“乌龟跑得慢,但是也可以跑赢兔子,这是后来者居上。我看不准方向,就等人家看准了方向再进来。大家总是说抓机会,哪有那么多机会抓?我们家就是等人家看好了方向再进来,进来之后做得比人家强,这是我希望的。”
只不过,时间一定是崔德邦最大的敌人。上市需要好时机,进入物流行业也是,更何况,快递行业早已从蓝海蜕变成红海。要想上演后来者居上的戏码,单单是下苦功未必能成。
这样执着的性情,早已在埋藏在崔德邦的骨子里。从厦门大学毕业后,崔德邦南下广州,在广东国旅当会计,捧上了铁饭碗。可是,没多久,天天对着帐本记帐对账的生活,让性格活泼外向的崔维星感到厌倦。他觉得这样的工作没什么经济效益,没什么价值,就想去做业务。碰巧,当时国旅有一个策略,叫“主业精、富业兴,发展第三产业”,崔维星毫不犹豫地交了申请,去国旅下属一个部门货运公司里面做业务。
于是,崔维星兴匆匆地跑到中山负责开展业务,他在心里发誓,一定要把这业务做起来。他开始找电话黄页,从第一个电话打到最后一个电话,东升镇、小榄镇等几个镇一路打下来,业务没多大进展。
后来,他又骑自行车去看路边档口的牌子,把牌子上面的电话抄下来又开始一个一个地打,但是打完以后效果也不是很理想。有一天,他照常在街上找牌子,偶然看到一个“中国飞利浦指定销售商”的牌子,当时那个公司是做飞利浦刮胡须刀的全国代理商,就这样阴差阳错地跑到一点业务回来。
到了1996年8月份的时候,货量特别多,生意也好起来了。崔维星每天都要搬货,这时,就有一些人开始议论他,“你看,这个是重点大学的会计毕业的,而且还是本科”。崔维星对于这些议论从不放在心上,他依然觉得搬货是一件快乐的事,因为可以产生效益。
真正让崔维星着急难过的是,那个时候中国的高速公路很少,速度很慢,而飞机也比较少,导致货运不出去,急得崔维星猛掉眼泪。因此他辛辛苦苦跑了一年的业务,由于货出不去,也就没赚到钱。这时,领导就有意见了,领导觉得旺季来了还没赚到钱,一怒之下索性就关门。
愤愤不平的崔维星拉上他的妻子跑出去创业。他创建了“崔氏货运公司”,做起了航空货运服务。这个初出茅庐的新公司当时只有四个人:崔维星夫妇、一个司机和一个搬运工。就这样,从“4个人、8平米”起步,一点点地把货运公司做大。
后来,崔维星放弃了空运,主打公路快运业务。直到现在,公路快运业务和快递业务是德邦并驾齐驱的两架马车。
在培养人才上,崔维星也有自己多年执着坚持的一套做法。每一年,崔维星都坚持从高校招毕业生,而且,不愿意接受空降兵,崔维星给出的理由是,空降的人难以成功地融入德邦文化,而大学生更容易塑造成“德邦人”。
有意思的是,崔维星特别推崇任正非的管理模式,爱用激励法留住员工。比如网上一篇名为《德邦物流:员工爽才是好福利》的文章,描述了这样的场景:
“想想大学毕业没几年,就开上豪车,打上高尔夫,指挥成百上千的手下干活,过年过节,还可以开着豪车“衣锦还乡”,这种生活是他们在毕业之前做梦都不敢想的,但如今在德邦变成了现实,这让他们在人前非常有面子。”
崔维星这招“衣锦还乡”的手法,为他留住了大量忠诚的内部人才。因此,德邦赢得了“物流业的黄埔军校”的美誉,德邦的员工也随之水涨船高,声名远播,成了同行必抢的“抢手货”。
但是,这样的“狼性”文化,久而久之,就像如今频频出事的海底捞一样,德邦的问题也开始显山露水。
过去,崔维星喜欢把这句话放在嘴边,“如果一个困难是大家的,我从来不会烦恼。如果是我自己及特有的问题,我才担心。”如果说,员工流失问题是大家的烦恼,这说得过去。但是,德邦在快递行业进入一片红海时才扬帆入港,在其他快递公司纷纷成功上市时还在IPO门外苦苦徘徊,崔维星会烦恼、会担心吗?
恐怕,说起来并不轻巧吧!